五十九、不要志气高大,倒要俯就卑微的人
不要自以为聪明
我不爱好猫,源于十几岁时的回顾
其时街坊家养了一只口角条的母猫,那东西在屋里上蹿下跳窗沿、被垛、餐桌、橱柜下面还偷吃,常常天一黑就没影了,偶尔一走好几天性回顾
牢记有一天黄昏,不知如何搞的她被关在了屋里,截止深夜猫声一片,睡着时降雨霹雳都很难被苏醒的我果然被猫叫弄醒了
没多久那猫肚子滚圆,产下六七只脸色各别的小猫
小猫稍大就都被街坊送人了,母猫有一次走后再也没回顾
其时我就想:我可不养猫
母亲年轻时候,准确说是八年前腿没有绊坏前,她是那么勤快,能干,那么有决断,每天起早贪黑,放下挑子就是铲子,一天到晚不拾闲
吆鸡打狗,淘粮磨面,洗衣做饭
把我们带大之后,又相继带大了哥哥的两个女儿,带大了妹妹的女儿,最后是我的儿子在这里上学
待做了手术后,母亲一下子就彻底干不动活了
母亲的腿一年年痿缩,现在夹上一根棍,凑合能走几步
也就是说只能“送个水火”
而自从她得了病了之后,就象换了一个人
什么事都要靠别人给她做主
一位作家说过,在人群中的孤独是隆重的
那死了呢
隆重的丧葬仪式上和之后人们的猜拳声里游走的灵魂,他的孤独难道是虚幻的
我时常庆幸还活着,活着真好,在喧嚣的人群中吃喝玩笑,孤独是那样真实,即使被伪装的虚幻也无人厚非
我总是会有这样的错觉,越是人多的时候孤独越是那样的鲜明,或者说就是隆重
那次,是初春吧,集体去搞强制拆迁,五百多人的队伍里有穿制服的警察,有机关的干部,还有民工
机器在十分钟内推倒了十几家农民的违章建筑,砖头和钢筋水泥劈劈啪啪断裂破碎的声里哭喊声叫骂声浪头一样的打来,一位年轻的农妇抱着不足一岁的孩子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哭,几个急红了眼的农民把执法者围进一间屋子,关了门,里面传来砰砰啪啪的摔打声和玻璃尖锐的破碎声,搞不清是谁在打谁
这些声音划伤了我,刹那间我的心被撕扯的疼痛不已,巨大的忧伤和实落让我头晕、恶心,眼泪涌上眼眶几乎要喷涌而出
我被人群抛出,在夜晚的角落里孤独地流着泪,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挤来拥去,对一些法律人性化的缺失和弱者因无知而付出的眼泪痛心,无能为力
在偌大的人群的边缘肆无忌惮地孤独,如死者刚刚出窍的灵魂般无助
往往跻身于人群中的次数越多失落也就越重,孤独和忧伤是完全自我的东西,在人群的大盘子里像两粒丢弃的枣核被包裹而更加渺小,但在自己心中却不断膨胀
曾经和一些文友聚会,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朋友在一起吃、喝,一起高声歌唱,突然手机响了,清脆的短信提示音像小刀一样轻盈地划过,打开,竟然是坐在身边的一位作家朋友发来的,“我突然感到忧伤,孤独的心痛”
他依然笑着喝酒说笑,但那笑容已是铅一样的凝重
我突然眼圈发热
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的疼痛,孤独像潮水一样涌出来
“我也是”
谁也没有注意到淹没在笑声歌声里,近在咫尺的两个人没有表情的真实对白
在教里她是一个好女儿,在书院里她是一个好弟子
大学哔了业后,翠远就在母制服务,控制英文助理教师
她此刻安排运用封闭的功夫改改卷子
翻开了第一篇,是一个女生做的,高声疾呼报复城市的邪恶,充溢了公理感的愤恨,用不很合文法的,吃吃艾艾的句子,骂着“红嘴唇的卖身妇……